
納萊蒂人雖然某些方面很原始,但是納萊臉部、顱骨與牙齒都顯示出現(xiàn)代特征,神秘使其足以歸類為人屬。人蒂人藝術家古爾契花了約700小時,族新根據(jù)骨頭掃描圖重建了頭部,納萊并用熊的神秘毛做成頭發(fā)。 MARK THIESSEN,人蒂人 NGM STAFF
在藝術家的描繪中,一群納萊蒂人將族人的尸體安置在升星的洞穴里。雖然在其他原始人族中并未發(fā)現(xiàn)如此先進的行為,「但是除此之外,似乎找不到骨頭會在那里的其他原因,」這項發(fā)現(xiàn)的主要科學家李.柏格說。 ART: JON FOSTER. SOURCE: LEE BERGER, UNIVERSITY OF THE WITWATERSRAND (WITS), SOUTH AFRICA
陽光灑入約翰尼斯堡附近的升星洞口。在一個偏僻的洞室中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數(shù)以百計的人骨化石。坐在洞中的人類學家馬芮娜.艾略特說:「我們只完成了最初步的發(fā)掘。」Photograph by Robert Clark
艾略特(左)與古生物學家阿士利.克魯格探索側(cè)邊的一個洞室。艾略特是考察團中具備進入迪納萊蒂洞室的技巧與體型的六名科學家之一。螢幕上的李.柏格從地面上追蹤工作進展。 Photograph by Elliot Ross
(神秘的地球報道)據(jù)美國國家地理(撰文:杰米.史瑞夫 攝影:羅伯特.克拉克):2013年9月13日,兩名業(yè)余探洞者史蒂芬.塔克和瑞克.杭特,進入了位在約翰尼斯堡西北邊約50公里處、名為「升星」的白云巖洞穴系統(tǒng)。自1960年代起,升星就一直是探洞者的熱門景點,細絲般的水道和洞穴也早已被詳細測繪過。塔克與杭特希望能找到之前沒人走過的路線。
他們還有一個次要的任務。 20世紀前半葉,這個地區(qū)實在出土了太多我們早期祖先的化石,以至于這里后來被稱作「人類的搖籃」。雖然在這里搜尋化石的鼎盛時期早已過去,但是這兩位探洞者知道約翰尼斯堡金山大學的一名科學家還在尋找骨頭。雖然意外發(fā)現(xiàn)什么的機率微乎其微,但這也很難說。
洞穴深處,塔克與杭特努力通過一個名叫「超人的爬行」的狹窄通道——因為多數(shù)人得一只手臂緊貼身體、另一只伸直高過頭部才能通過。他們穿過一個大洞室,爬上名叫「龍背」的鋸齒狀石墻。到了石墻頂部,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一個有鐘乳石妝點的佛山禪城(約炮)美女約炮上門vx《1662+044+1662》提供外圍女上門服務快速選照片快速安排不收定金面到付款30分鐘可到達漂亮小洞穴。塔克往下進入洞穴地面的一處裂縫,他用腳找到一塊突出的巖石,接著在下方又找到一個,再接下來——什么都沒有,只有空氣。
他讓自己往下掉,進入一道狹窄的垂直滑道里,有些地方只有20公分寬。他叫杭特跟著他。這兩個人的身形都極為纖細,全身都是骨頭和精瘦的肌肉。若他們的軀干再大一點,就無法進入滑道,而可謂半世紀以來最驚人且無疑最令人費解的人類化石發(fā)現(xiàn),就不會發(fā)生。
要求探洞者留意化石蹤跡的那位古人類學者叫做李.柏格,他是個大塊頭的美國人,微笑的時候,兩頰寬廣地向外擴張,而且他大多時間都帶著微笑。柏格于1990年代初期在金山大學找到工作并開始尋找化石的時候,人類演化的焦點早已轉(zhuǎn)移到東非大裂谷了。
多數(shù)研究者認為南非是人類演化故事中有趣的副篇,但不是主要情節(jié)。柏格決心要證明他們是錯的。但是在將近20年的時間里,他那些相對而言無足輕重的發(fā)現(xiàn),似乎只強調(diào)了南非所剩的貢獻無多。
他最想要找到的,是能夠為人類演化中首要的未解之謎提供線索的化石,而這個謎團就是我們「人屬」(Homo)在200萬至300萬年前之間的起源。在這個分水嶺較遙遠的那一端(300萬年前),有類似人猿的南方古猿,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南方古猿阿法種(Australopithecus afarensis),以及這個物種之中最著名的代表「露西」——也就是1974年在衣索比亞發(fā)現(xiàn)的骨骸。在較近的這一端(200萬年前)則有直立人(Homo erectus),這個物種會使用工具、懂得生火、在全球遷徙,腦容積和身體比例跟我們十分相近。在中間這100 萬年渾沌不明的空白時期,有一種兩足動物轉(zhuǎn)變成早期人類,不僅適應了環(huán)境、還能運用智力來控制環(huán)境。那場革命到底是怎么發(fā)生的?
相關的化石紀錄模棱兩可,讓人挫折。比直立人年代稍早的一個人種是Homo habilis ,「巧人」,這個名稱是路易斯.李奇和他的同事在1964年取的,因為他們相信他們在坦尚尼亞奧杜威峽谷所發(fā)現(xiàn)的石器,就是出自這個人種之手。 1970年代,由路易斯之子理查所帶領的團隊,在肯亞找到更多巧人的標本,自此之后,這個人種就為人類系譜樹提供了一個不甚穩(wěn)固的基礎,并使其植根于東非。巧人之前的人類故事是一片未知,僅有少數(shù)的人屬化石碎片作為代表,而且這些碎片的特征太不明確, 不足以被賦予一個新的物種名稱。
柏格長久以來一直主張巧人太過原始,不應獲得人屬起源這樣優(yōu)越的地位。其他一些科學家也同意這個物種其實應該要叫作南方古猿, 但是幾乎只有柏格主張南非才是尋找真正最早人屬的地方。多年來,他以毫無保留的熱情宣傳自己相對不重要的發(fā)現(xiàn),只使得他與這個專業(yè)領域的某些同事漸行漸遠。柏格具備在他的領域中功成名就的壯志與性格,就像理查.李奇或發(fā)現(xiàn)露西骨骸的唐納德.約翰森一樣。柏格是個孜孜不倦的募款者,也非常擅于吸引一般觀眾的注意力。但是,他就是沒有骨頭。
然后,在2008年,他有了真正的重大發(fā)現(xiàn)。當他和他當時9歲的兒子馬修在距離升星洞穴約16公里處、后來被稱作馬拉帕的地方搜索時,發(fā)現(xiàn)了一些從大塊的白云巖中露出來的人族化石。
接下來的一年內(nèi),柏格的團隊煞費苦心地從巖石中鑿下兩具幾近完整的骨骸。它們的年代約在200萬年前,是南非數(shù)十年來首度發(fā)表的重大發(fā)現(xiàn)。從多數(shù)特征看來,它們非常原始, 但卻也有一些讓人驚訝的現(xiàn)代特征。
柏格判定這些骨骸是南方古猿的新物種,并將之取名為Australopithecus sediba(南方古猿源泉種),但他同時也聲稱它們是人屬起源的「羅塞塔石碑」。雖然古人類學界的大老稱這個發(fā)現(xiàn)「震撼人心」,但他們大多數(shù)人卻不采納他的詮釋。南方古猿源泉種年代太晚近、特征太怪異,而且出現(xiàn)的地點不是人屬祖先該出現(xiàn)的地方。在那之后,有些著名學者在發(fā)表的有關早期人屬的論文中,連提都沒有提到柏格或他的發(fā)現(xiàn)。
然后有一晚,柏格雇請尋找化石的探洞者暨地質(zhì)學家佩德羅.波夏夫來敲他的門。和他一起來的是史蒂芬.塔克。他們把在升星拍的照片給柏格看,柏格只看了一眼,就明白馬拉帕的地位將要退居次要了。
從升星洞穴的狹窄滑道硬往下擠12公尺后,塔克與瑞克.杭特進入了另一個洞室里。有條通道通往一個比較大的洞穴,約9 公尺長、1 公尺寬,它的墻面和洞頂是雜亂的方解石瘤與一根根突出的流巖。不過,吸引這兩人注意的是地面上的東西。到處都是骨頭。這兩位探洞者起初以為這些一定是近代的骨頭。它們不像多數(shù)化石一樣如石頭般沉重,也不是封存在巖石里——它們就散落在地面上, 就像是有人把它們?nèi)舆M來一樣。他們發(fā)現(xiàn)一塊牙齒完好的下顎骨;看起來像是人類的骨頭。
柏格從照片中可以看出這些骨頭并不屬于現(xiàn)代人。某些特征——特別是顎骨和牙齒的特征——都太原始了。這些照片也顯示還有更多骨頭等著被發(fā)掘;柏格可以辨認出局部被埋在地下的顱骨輪廓。看起來這些遺骨可能是一具完整骨骸的大部分,他驚訝得目瞪口呆。早期人族的化石紀錄中,接近完整的骨架數(shù)目——包括他在馬拉帕找到的兩具——屈指可數(shù)。而現(xiàn)在又有了這個。但是,這到底是什么?它的年代有多久遠?又是怎么來到這個洞穴里面的?
柏格在臉書上放出消息:尋找很瘦的人,具備科學資歷和探洞經(jīng)驗;必須「愿意在狹窄的空間里工作」。一周半之內(nèi),他就收到將近60 名申請者的資料。他選了其中六位最符合資格的人;全部都是年輕女性。柏格稱她們?yōu)椤傅叵绿杖恕埂?br>在國家地理學會的資助下(柏格也是國家地理駐會探險家),他召集了大約60名科學家, 并設置了一個地上指揮中心、一頂科學帳棚, 以及供睡覺和進行支援工作的許多帳棚,像個帳棚村。當?shù)氐奶蕉凑邊f(xié)助將3公里長的通訊與電力纜線牽到地底下的化石洞室。這樣一來,柏格和他的團隊就可以在指揮中心里,透過攝影機觀察洞室中發(fā)生的一切。馬芮娜.艾略特當時還是不列顛哥倫比亞省西門菲沙大學的研究生,她是第一個進入滑道的科學家。
「往下看進去的時候,我不太確定自己是否能安全通過,」艾略特回憶道。 「就像往鯊魚的嘴巴里面看一樣,里面有指狀、舌狀和齒狀的巖石。」
艾略特與貝卡.裴裘托及漢娜.莫里斯兩位同事,緩慢地移動到底部的「著陸區(qū)」,接著蹲低身子進入化石洞室。他們與另外三名女隊員每兩小時換班一次,標繪出地上400多塊化石的位置,并且將它們裝袋,接著開始小心地清除半掩埋的頭骨周圍的土。頭骨的下方與四周還有緊密分布的其他骨頭。接下來的幾天,當女成員們探查頭骨周圍1平方公尺的區(qū)域時,其他科學家就擠在上方指揮中心的螢幕旁,幾乎隨時都處于興奮狀態(tài)。柏格偶爾會回到科學帳棚,試著解讀逐漸累積的骨頭――直到指揮中心里傳出眾人驚訝的呼聲,他才趕緊沖回去見證另一項發(fā)現(xiàn)。
這些骨頭保存得非常完好,而重復的人體部位很快就表明,這個洞穴里不只有一具骨骸,而是兩具,接著是三具,然后是五具……數(shù)量實在太多,后來根本難以計算清楚。挖掘者取出了大約1200塊骨頭,數(shù)量比非洲任何其他人類祖先遺址出土的還多——而且他們連顱骨周圍1平方公尺的區(qū)域都還沒有發(fā)掘完畢。
總共有超過1550塊標本,來自最少15個個體。顱骨、顎骨、肋骨、數(shù)十顆牙齒,還有一只幾近完整的腳;有一只每塊骨頭幾乎都完整保存的手,擺放的姿勢就如活人的手一樣;內(nèi)耳的微小骨頭。老年人。少年。嬰兒,這是根據(jù)和頂針一樣小的椎骨判斷的。骨骸的某些部分看起來出乎意料地現(xiàn)代。但有些又出乎意料地原始——在某些情況中甚至比南方古猿更像人猿。
「我們找到了極為不凡的生物,」柏格說。他咧嘴一笑,嘴角都快碰到耳朵了。
在古人類學中,傳統(tǒng)上在新發(fā)現(xiàn)的標本經(jīng)過仔細分析并發(fā)表成果之前,都會保持機密,只有發(fā)現(xiàn)者最親近的共同研究者才能獲得完全的研究權。按照這種作法,想要解開在升星發(fā)現(xiàn)的化石的核心謎題——它究竟是什么? ——可能要花上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柏格想要在該年底以前就把工作完成并公布結(jié)果。在他看來,這個領域的每個人都應該要能盡快地獲得重要的新資訊。而且,或許他想要在2014年宣布他發(fā)現(xiàn)了最早人屬可能的新人選,是因為這一年正好與路易斯.李奇公布他的發(fā)現(xiàn)——也就是目前多數(shù)人公認的人屬最早成員「巧人」——相隔了50年。
無論如何,要迅速完成分析只有一個方法,就是讓許多人一起研究這些骨頭。柏格邀請了20多位曾協(xié)助他鑒定馬拉帕骨骸的資深科學家,以及超過30位年輕科學家(其中有些人才剛拿到博士學位),從大約15個國家來到約翰尼斯堡,展開為期六周的閃電式化石研究。對于某些沒有參與的年長科學家來說,讓年輕人站上第一線,只為了趕著發(fā)表報告,似乎有些草率。但對于他們口中的這些年輕人而言,那可是「古人類學夢想成真」,最近獲得阿肯色大學教授職的盧卡斯.德勒辛說。 「在研究所時,你會夢想能有一堆沒人看過的化石,而你有機會弄清楚它是什么。」
舉辦工作坊的地點是金山大學一間新蓋好的研究室,這個房間沒有窗戶,墻壁上一排排有玻璃嵌板的架子上擺放著化石與模型。分析團隊依據(jù)身體部位分組。顱骨專家圍在一個角落里的大方桌旁,桌上擺滿了顱骨和顎骨碎片,以及其他著名顱骨化石的模型。較小的桌子則用來擺放手、腳、長骨等等。研究室里的空氣涼爽、氣氛安靜。年輕的科學家拿著骨頭和卡鉗忙碌著。柏格和他親近的顧問在他們之間走動,低聲討論。
德勒辛自己的化石堆包含190顆牙齒——這是在所有分析中都非常關鍵的部分,因為光靠牙齒往往就足以辨識一個物種。但是這些牙齒與圍在「牙齒桌」旁的科學家所看過的都不一樣。有些特征與人類相似得驚人——比方說,臼齒齒冠很小,還跟我們一樣有五個齒尖。但奇怪的是,前臼齒的齒根其他桌也出現(xiàn)同樣的原始與現(xiàn)代特征并存的標本。一只完全現(xiàn)代的手卻有著古怪的彎曲手指,是給爬樹的生物用的。肩膀也像是猿類的,而骨盆以很寬的角度外擴的髂骨就像露西的一樣原始――但是同一塊骨盆的底部看起來卻又像是現(xiàn)代人的骨盆底部。腿骨上端的形狀像南方古猿,但愈往下端接近地面的部分,就愈現(xiàn)代化。腳部則幾乎跟我們的腳沒有差別。
「你簡直可以在髖部畫一條線——上方原始,下方現(xiàn)代,」杜克大學的古生物學家史蒂夫.邱吉爾說。 「如果你光是找到一只腳,會以為有個布希曼人死了。」
但接下來還有頭部。有四個不完整的顱骨——兩個可能來自男性,兩個來自女性。從大致的形態(tài)來看,它們顯然夠先進,足以稱為人屬。但是顱腔卻很小——男性只有560立方公分,女性則是465立方公分,遠比直立人平均900立方公分的顱腔小,也比我們顱腔的一半還小。大型的大腦是身為人類的必要條件,也是一個演化為靠智力生存的物種的代表性特征。這些化石不是人類。它們的頭很小,只是擁有像人的身體部位。
「詭異得要命,」紐約州立大學石溪分校的古人類學家弗雷德.格萊恩后來說道。 「小小的頭腦裝在不小的身體上。」化石中的成年男性約1.5公尺高、45公斤重,女性則矮一點、輕一點。 「我們的證據(jù)顯示,這種動物正好處于從南方古猿過渡到人屬的邊緣,」柏格在工作坊于6月初接近尾聲時說。 「所有碰觸到世界、攸關生存的部位都像我們。其他部分則保留了些許它們原始的過往。」
從某些方面來說,這個來自升星的新人族物種,比直立人更接近現(xiàn)代人。對于柏格和他的團隊來說,它明顯屬于人屬,但卻和其他成員都不一樣。他們別無選擇,只能為這個新物種命名。他們稱它為Homo naledi,「納萊蒂人」(本文暫譯),以此向出土這些骨頭的洞穴致敬:在當?shù)氐乃魍姓Z里,納萊蒂指的是「星星」。
時間回到2013年11月,馬芮娜.艾略特與她的伙伴在挖掘那批驚人的骨頭時,也對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東西感到驚訝。 「挖到第三天或第四天,我們還是沒有找到任何動物,」艾略特說。第一天,她們在地面上找到了幾根小小的鳥骨,但除此之外只有人族骨頭。
這就產(chǎn)生了與納萊蒂人的身分一樣難解的謎:這些遺骨如何進入這個極其偏僻的洞室?這些個體顯然不住在這個洞穴里,洞穴中沒有顯示他們可能定居于此的石器或食物殘渣。有可能一群納萊蒂人有一次漫游來到這個洞穴,然后不知怎么被困住了——但是骨頭的分布似乎顯示,它們是在一段很長的時間內(nèi)不斷堆積的,可能有數(shù)個世紀之久。如果是肉食性動物把人族獵物拖進這個洞穴,骨頭上應該會留有齒痕,但是這些骨頭上沒有。最后,如果這些骨頭是被流水沖進洞穴,那么水流應該也會帶進石頭或其他碎屑。但是這里并沒有碎屑—— 只有從洞穴墻面風化掉落或從細小的裂縫中飄進來的細致沉積物。
「當你排除所有的不可能之后,」福爾摩斯曾提醒他的朋友華生,「那么剩下的,不管可能性有多低,就一定是真相。」
排除了其他所有的解釋之后,柏格和他的團隊只剩下那個可能性極低的結(jié)論,那就是納萊蒂人的尸體是被其他納萊蒂人刻意放在那里的。迄今為止已知的只有智人(Homo sapiens ),可能還有像尼安德塔人這樣的古人類,會以這種儀式化的方式對待他們的死者。這些研究者并不主張這些原始得多的人族能一邊拖著尸體,一邊通過「超人的爬行」和像鯊魚嘴般嚇人的滑道——因為這樣就不只是可能性極低,而是不可思議了。或許在當時,「超人的爬行」夠?qū)挘梢圆叫型ㄟ^,又或者這些人族沒有親自爬下去,只是把他們背負的尸體丟進滑道。時間一久,逐漸堆疊的骨頭可能就慢慢掉落到鄰近的洞室里。
即使是刻意丟棄尸體,這些人族還是需要在漆黑中找到前往滑道頂端的路,然后再回來, 那么就幾乎肯定需要光——需要火炬,或每隔一段距離點燃的火光。腦部這么小的生物要能展現(xiàn)出這么復雜的行為,可能性實在很低,因此許多研究者直接拒絕采信這個想法。他們認為,在更早的某個時期,一定有能以比較直接的方式通往化石洞室的洞穴入口——可能也讓骨頭得以隨水流被沖進去。 「那里一定有另一個入口,」理查.李奇造訪了約翰尼斯堡并看過化石后說。 「只是李還沒找到。」
但是水把骨頭沖進化石洞室時,無可避免地會帶進碎石、植物體和其他殘屑,然而這些東西就是不存在。 「這里面沒有太多的主觀成分,」澳洲詹姆士庫克大學的地質(zhì)學家、苗條到能夠親自進入洞室勘查的艾瑞克.羅伯茲說。 「沉積物不會說謊。」
處置死者為生者帶來寬慰,給予往者尊重, 或幫助他們過渡到來生。這種情緒是人類的特質(zhì)。但是柏格一再強調(diào),納萊蒂人不是人類, 使得這樣的行為更加耐人尋味。
「它是動物,但似乎擁有體認到自己與大自然不同的認知能力,」他說。
納萊蒂人到底是什么,以及它的骨頭是怎么進入洞穴的,這些謎團與骨頭的年代密不可分——但目前還沒人知道它們有多老。在東非,若化石是在火山灰層的上方或下方所發(fā)現(xiàn),就能夠準確定年;火山灰的年代可以從其中規(guī)律衰變的放射性元素來計算。但是升星洞室內(nèi)的骨頭就散落在洞穴的地上或埋在淺而混雜的沉積物里。比起骨頭是如何進入洞穴的,骨頭何時進入洞穴是更為難解的問題。
參與工作坊的科學家多數(shù)都擔憂,他們的分析沒有附上年代,是否會被接受。 (事實證明,缺乏年代確實成為描述這些發(fā)現(xiàn)的科學論文無法快速發(fā)表的一個阻礙。)但是柏格卻一點也不感到困擾。如果納萊蒂人最終證明就跟它在形態(tài)上所顯示的一樣古老,那柏格很有可能就找到了人屬系譜樹的根源。但是,如果這個新物種的年代證實為晚近得多,其影響也將同樣深遠。那可能意味著,我們這個物種演化的同時,還有一種不同的、小腦袋的、看起來更原始的人屬生活在這片土地上,而且年代可能和任何人敢大膽猜測的一樣晚近。 10萬年前? 5萬年前? 1萬年前?在令人振奮的工作坊即將結(jié)束之際,這個根本問題還未能解決,但是柏格依舊如往常樂觀。 「不管化石的年代為何,都會帶來巨大的影響,」他聳聳肩說。
幾周之后,他在去年8月前往東非。為了紀念路易斯.李奇發(fā)表對巧人的描述50周年,理查.李奇召集了早期人類演化的主要學者,參加在圖爾卡納湖盆地研究所舉辦的學術研討會,這個研究所是他(與紐約州立大學石溪分校一起)在肯亞圖爾卡納湖西岸附近成立的研究中心。
這個會議的目的是針對早期人屬混亂的化石紀錄試圖達成某種共識,而且不帶賣弄或宿怨——兩者都是古人類學界常見的惡習。對李.柏格批判最猛烈的一些人會到場,包括曾對于他針對南方古猿源泉種提出的詮釋寫過嚴厲評論的一些人。對他們來說,他充其量是個局外人,說得難聽一點,他是個愛炒作的騙子。有些人揚言,如果他出席,他們就不參加。但是由于升星的發(fā)現(xiàn),李奇很難不邀請他。
「全世界現(xiàn)在沒人找到的化石跟柏格找到的一樣,」李奇說。
四天的時間中,科學家聚在一間寬敞的實驗室里,房間的推窗開著,讓微風吹進來,所有早期人屬的重要化石鑄模就攤在桌子上。一天早上,梅芙.李奇(同樣是國家地理駐會探險家)打開一個保險庫,展示了在湖東岸找到的全新標本,包括一只幾近完整的腳。輪到人類起源研究所的比爾.金柏發(fā)言時,他描述了一個來自衣索比亞的新的人屬下顎,年代在280萬年前——是目前為止我們?nèi)藢僮罟爬系某蓡T。石溪大學的考古學家索妮雅.哈爾曼拋出了更大的震撼彈――在圖爾卡納湖附近發(fā)現(xiàn)了數(shù)十個粗糙石器,年代為330萬年前。如果石器在最早的人屬出現(xiàn)的50萬年前就已經(jīng)存在了,那么就很難再主張人屬的決定性特征是發(fā)明技術的才能了。
柏格異常地安靜,直到話題轉(zhuǎn)向南方古猿源泉種與巧人的比較。是時候了。
「與這個討論更相關的可能是升星,」他說。接下來的20分鐘,他陳述了發(fā)生的一切——在洞穴中機緣巧合的發(fā)現(xiàn)、6月時進行的快速分析研究,以及分析結(jié)果的重點。他說話的同時,幾個在升星發(fā)現(xiàn)的顱骨模型在聽眾間傳遞。
接著問題來了。你做過顱齒分析嗎?有,納萊蒂人的顱骨和牙齒使其與直立人、尼安德塔人以及現(xiàn)代人屬于同一群組。比巧人更像直立人嗎?是的。骨頭上有任何肉食性動物留下的齒痕嗎?沒有,你不會看到比它們還健康的死者。你在年代鑒定上有進展嗎?還沒有,不過我們有一天會鑒定出一個年代的,不用擔心。
接著,當問題問完之后,齊聚一堂的大老做了一件誰都沒預料到的事,柏格更是沒想到。他們鼓掌了。
當人類演化出現(xiàn)重大的新發(fā)現(xiàn),或什至是沒那么重要的新發(fā)現(xiàn)時,發(fā)現(xiàn)者常常會宣稱這個發(fā)現(xiàn)顛覆了先前對人類祖先的所有想法。或許是從過去的錯誤中學得了教訓,柏格并未針對納萊蒂人做這樣的主張——至少還沒有,因為它的年代還不確定。他沒有宣稱他找到了最早的人屬,或是他的化石讓「人類搖籃」的頭銜從東非又回到了南非。不過,這些化石確實顯示出,這兩個地區(qū),以及兩地之間的任何一處,都有可能藏有故事的線索,這個故事比「人類系譜樹」這樣的隱喻所能表達的更為復雜。
「納萊蒂給我的訊息是,你可能以為化石紀錄已經(jīng)完整到可以建構(gòu)故事了,但是并沒有,」石溪大學的弗雷德.格萊恩說。或許人屬的早期物種出現(xiàn)在南非,接著往北遷徙到東非。 「也或許是反過來。」
柏格自己認為,人類演化的適當隱喻,不是從單一根源分支出來的一棵樹,而是交織而成的一條河流:這條河分流入多個水道,到了下游又再次匯聚。同樣的,各種居住在非洲土地上的人族,一定在某個時間點從一個共同的祖先分離出來,但是在時間之流的更下游處,他們可能又再次聚合,所以位在河口的我們,身上有些特征來自東非、有些來自南非,還有很多來自我們根本毫無所知的過往。因為有一件事情是確定的:如果我們只因兩名探洞者瘦小到足以在早被探索過的南非洞穴中鉆進一個裂縫,就得知了一個全新的人族物種,那么我們實在無從得知,還有多少東西等待被發(fā)現(xiàn)。 頂: 4497踩: 1817
神秘的人族新成員——納萊蒂人Homo nale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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